天河星遥

18线又糊又爱拖的小作者一枚,走过路过留下一个小红心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。wb号同为”天河星遥”。头像撷至魔道祖师AC官微。

【魔道祖师衍生】【忘羡】爱殇(六)

 

写在正文开始之前──

 

我对江澄无感,日后篇幅也不会有他出场,本篇就是想写写金凌对阿羡的矛盾心理。

 

一直觉得金凌虽然是个熊孩子,但是本性不坏,像是在义城篇里,他嘴上嫌弃个没完,却还是乖乖听阿羡的指令找有人的屋子、帮忙打扫厨房,真是标准的小傲娇一只。

 

金凌对阿羡的感觉是很复杂的,很想亲近,可是上一代的纠葛是一道难以破开的隔阂,这种矛盾看得某星心痒手也痒,很想把他们之间的相处写得更多一些,所以才有接下来的篇章,所以故事开始没多久就把金凌加进来,让他成为一个重要的配角,只希望某星的文笔够力,不会让大家觉得跟原作内容相违背了才好。

 

顺便一说,某星码字时,脑海里的金凌形象是来自动画版的,因为动画版的金凌真的好甜好可爱,让人好想摸头顺毛www

 

以下,正文开始。

 

  ☆☆☆★★★ ☆☆☆★★★ ☆☆☆★★★ ☆☆☆★★★ ☆☆☆★★★

 

 

  当蓝启仁遣派门生至静室传话,要蓝忘机前往寒室讨论事情时,他正在抄书。

 

  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里收藏了许多年代久远的典籍乐谱,珍稀之程度比任何黄金珠宝都来得贵重,但是,即使保存得再怎么妥善,依旧敌不过岁月流逝而逐渐损坏残破,字墨褪色模糊、纸张泛黄风化,一翻动只怕就会碎散满手、难以辨认,因此,闲暇之时,蓝忘机便会翻抄这些古册,好让先人的智慧得以继续流传下去。

 

  他坐在桌案前写得仔细认真,一笔一划如行云流水,那字迹也和他的人一般端正漂亮,然而,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,蓝忘机一贯挺得笔直的背脊上,黏贴着一个彷佛没骨头似的懒散人影,把他当作现成的靠垫倚得舒适,俊俏脸蛋微微低垂,艳红色发带垂落鬓边,细密羽睫偶尔搧动几下,莹亮黑眸里流淌着惬意悠闲的轻柔波光。

 

  拿着一把小镊子反复戳弄手里那只即将改良完成的风邪盘、汰换底层零件,魏无羡那张总爱絮絮叨叨的嘴皮子也没闲住,欢快地讲述着他今早似睡似醒间的灵机一动,终于想到这风邪盘缺了啥、要怎么补强,蓝忘机一心二用的功夫早因为他而锻练得炉火纯青,抄写速度未减、一字不错,也把魏无羡的得意洋洋全收进耳里。

 

  这就是他们的日常相处,自然如一涓细水长流,平淡而隽永。

 

  说着、说着,漫无边际的闲聊话题跳到了下午的弓术考核,魏无羡扬起笑容,颇为自豪地赞许他指导的那些小朋友表现不俗,有两个人的成绩还赢过比他们早入门一年的弟子,也顺带提了帮蓝景仪被打肿的双手擦药、让他能够顺利上场考试的事情,不忘大力称赞蓝忘机给的那盒凝膏真好用。

 

  接着又讲起,他刻意在金凌面前露了一手射箭功夫,指点他新技巧的同时也帮自己平反了一下,以证明他夷陵老祖并不是只会吹笛驭尸而已。

 

  「我这可不是帮着蓝景仪在敲打金凌,只是这小子未免也把我瞧得忒低了吧!我是因为有你在旁边就懒得动手而已,又不是真的半点武艺也不会。」

 

  聆听着魏无羡不满的嘀嘀咕咕,蓝忘机的嘴角微微扬起了些不甚明显的弧度,左手探向身后,摸索着在他臂弯上轻拍了拍,带着安抚的意味,魏无羡乐呵呵一笑,脑袋一仰,在他颈背上撞了两下表示自己明白。

 

  至于一时嘴快在蓝家小辈们面前捅出了曾经一起挨戒尺的那部分,左不过就是十五、六岁青涩年少时的一件糗事,而且蓝忘机还是被他陷害的,既然无损含光君雅正磊落的形象,他也就不打算自首招认了。

 

  揉了揉因为过度使用而酸涩的双眼,魏无羡自嘲的想着,他还真是蓝忘机的冤家债主,品性高洁、刚直不阿的蓝家二公子屡次触犯家规、受罚挨打,都是因为他的关系。

 

  撇掉风邪盘,魏无羡微微坐直、侧过身,摊开手掌熨贴上错落着抹额飘带的墨黑长发,自肩胛骨开始缓慢游梭、轻柔抚摸,细软青丝纠缠指尖,那三十三道永远不会消失的戒鞭痕掩盖在繁复端雅的素白衣裳底下,他曾无数次亲眼见证、感受过这些伤痕有多深刻。

 

  人人都道含光君冷若冰霜,却把心底深处最坚定细致的温柔都留给了他魏无羡。

 

  发觉身后人停止了念叨,举动也有些奇怪,蓝忘机搁下笔,偏过头轻声问着。

 

  「怎么了,魏婴?」

 

  将叹息声咽进喉咙里,魏无羡倾身向前,懒洋洋地趴伏在蓝忘机的背上,把脸埋进他的颈窝,呼吸间满是淡雅的檀香,熟悉得彷佛随时在鼻尖缭绕不去,他张开双手圈搂住隐藏在斯文外表下的健壮腰杆,指尖也不安份的在他胸膛缓慢画圈,绵软唇瓣来回磨蹭白皙脸颊,语气一如平时的轻佻戏谑。

 

  「好哥哥,给不给撩啊?」

 

  清冷无波的浅色眼眸隐隐荡漾出一片涟漪,只道是魏无羡捣鼓那风邪盘太久,觉得无趣了又来撩拨自己,蓝忘机抬手轻抚他眉眼,平静心思有些动摇,只是桌案上那本旧书才抄了一半多,做事虎头蛇尾不是他的性格,便侧过脸吻了吻魏无羡额央。

 

  「别闹,待我抄录完这本琴谱再说。」

 

  会乖乖听话的就不是魏无羡了,正想着干脆直接把蓝忘机扑倒,偏偏,他们同时察觉到有人靠近静室,又很守礼的停在庭院竹栅栏之外,抬眼望去,正是一名姑苏蓝氏门生,恭敬的喊着含光君,说蓝先生请他至寒室讨论事情。

 

  蓝忘机轻应了一句明白,传话完毕,来人便安静退去;魏无羡皱了皱鼻尖,颇感扫兴的松开臂膀,不知道蓝启仁老先生现在把人叫走是为哪桩。

 

  「不是吧,都已经晚上了还要把你抓去训话?哎哎哎,先声明,这两天我都很乖的待在静室搞风邪盘,除了兰室跟后山校场哪儿也没去,绝对没做什么触怒他老人家的事情。」

 

  阖起桌上古册,瞧见魏无羡指天誓日的模样,蓝忘机摇了摇头。

 

  「无事,去寒室必是有正事要商议。」

 

  想想也对,如果蓝启仁是因为哪里又瞧自己不顺眼,也不用特地把人叫到寒室去唠叨,魏无羡搓了搓鼻尖,看见蓝忘机已经起身要离开,笑咪咪的挥手送他。

 

  「蓝二哥哥,等你回来,咱们再继续啊~~」

 

  随口一句调戏,蓝忘机却是一本正经的应了好,魏无羡忍不住捧腹笑倒在竹席上。

 

  没了对象可以胡闹,只能自己找事情做打发时间,魏无羡先是翻了翻蓝忘机新誊写的那半本乐谱,看着端正笔迹轻哼曲调,只觉得这旋律太过肃穆,八成是什么祭典在用的曲子,颇感无趣的撒了手,把那只还没修改好的风邪盘捡回来继续整弄。

 

 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,静室外面又起动静,侧对着大门的魏无羡,想着今晚怎地这般热闹,竟然又来了个客人,转过脸一瞧,惊讶的发现,竟然是金凌在庭院外面探头探脑地往屋子里察看,魏无羡这下可乐了,连忙把少年喊进来。

 

  「阿凌你怎么跟作贼似的,快进来吧!含光君不在,估计也没那么快回来。」

 

  气鼓鼓的跳脚抗议自己才不是贼,一听说蓝忘机不在,金凌立即抛开了顾忌,大步走向静室,只是要迈进屋子前却觉得有股莫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,他顿了一下才跨过门坎,环顾周遭的眼神既好奇又小心翼翼,彷佛在探险似的,魏无羡瞧着好笑,索性站起来,直接拉着少年的手带到书桌旁坐下。

 

  「你怎么没跟思追他们一起待在寝室里?是还没跟他们和好,还是觉得太闲没事情做,所以来找我聊天啊?哦,茶在那里,要喝自己去倒。」

 

  瞥了他一眼,金凌嘴里嘀咕着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?还是乖乖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,起身走去小方几那里给自己倒了杯茶,正要回到原位,又听见魏无羡给他下指令。

 

  「哎哎哎,正好,你右手边三步远的地板下有个暗格,顺便帮我拿壶天子笑出来。」

 

  天子笑可是姑苏城里顶顶有名的好酒,金凌当然听过,瞬间不知道是该吐槽魏无羡说你这人究竟有多懒,还是该讶异含光君的居所竟然藏有违禁品,他又惊又疑的去摸索那暗槽,掀开剎那真的看见了好几个坛子,他随手抱起一壶,火烧火燎似的跑回书桌边哇哇叫。

 

  「云深不知处不是禁酒吗?你竟敢在静室里藏酒!你不怕被含光君罚吗?!」

 

  噗哧一声,魏无羡哈哈哈哈笑弯了腰,从金凌手上取过酒坛,毫无迟疑的拆起布封。

 

  「含光君罚我什么?这些天子笑就是他买给我的!」

 

  瞠目结舌的看着魏无羡仰头大口喝酒,金凌觉得自己来到云深不知处才两天半的时间,却屡屡刷新眼界,领教了一个外人绝对无法想象的姑苏蓝氏。

 

  在书桌侧边落坐,金凌捧着手里那杯热茶,眼神和语气都带着一言难尽的复杂。

 

  「含光君这般纵容你、对你这么好,难怪你在云深不知处过得如鱼得水。」

 

  闻言,魏无羡很是赞同的点点头。

 

  「说得没错,所以阿凌你记得,将来你成了亲,也要对你的另一半这么温柔体贴。」

 

  还没来得及品尝明前龙井的清香微甘,金凌差点把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,一张俊秀脸蛋像抹了胭脂似的染上两片赧红,他一手捂着嘴,一手指着魏无羡,又羞又恼。

 

  「你你你你你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浑话!什么另一半不另一半的,我才十七岁,连戴冠礼都还没行过,谈什么娶妻呀!更何况舅舅他也还没成亲啊!」

 

  给金凌这么一反驳,魏无羡偏头想了想又搓了搓鼻尖,表情像是遇上什么天大的难题。

 

  「这个、不是我要说,你舅舅他太耿直了,当年在莲花坞,我不知道传授了他多少招,教他怎么认识漂亮姑娘、教他怎么去逗弄人家开心、教他怎么在人家心里留下好印象以方便日后来往,他没有一次学会的!我都觉得他大概要打一辈子光棍了!所以金凌你啊,有什么好对象就赶紧把握,哦,如果你不晓得怎么追,我也可以教你啊!」

 

  听魏无羡提起自己不知道的陈年往事,金凌顿时双眼发亮。

 

  上一辈的恩恩怨怨,他都是从旁人口中道听涂说来的,小时候他好奇问起,金光瑶总是语带保留,轻描淡写的回答了两句就转开话题,江澄也只愿意讲述他母亲江厌离的事,偶尔不小心说溜了嘴提到魏无羡,脸色总是青红交错,掺杂了许多难以厘清的复杂情绪。

 

  观音庙那时,金凌明白了许多真相,对那些尘封多年的旧事也越发的感到好奇,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探听,偶尔几次与蓝思追他们相约夜猎,遇上魏无羡时又忍不住要闹别扭,问不出口,如今听他主动提起很是兴奋,眼巴巴地盼望着他讲得越多越好。

 

  或许,多听一些比较温馨快乐的往事,日后,他再面对魏无羡时,就不会那么纠结,就能像蓝思追他们一般自然的和他相处。 

 

  只可惜,魏无羡这个人聪明归聪明,对于体会别人的心思却常常迟钝得像是少一根筋,他捧着酒坛一口又一口的饮着天子笑,瞥见金凌时不时偷瞄自己一眼,黑眸晶晶亮亮的像是藏着一种期待,他还以为小家伙嘴馋了,也想尝尝这姑苏名酿的滋味。

 

  「哎呀,阿凌你想喝天子笑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,不用客气啊!」

 

  呵呵一笑,魏无羡拿过金凌面前空置的茶杯就倒了酒下去;愣愣望着被塞进手里的那杯天子笑,金凌很是傻眼,不明白自己哪里表现出了感兴趣的样子,他自小在舅舅严格管教下就没喝过这种东西,不禁皱起眉头推了回去。

 

  「我才不要喝,你想害我被含光君罚吗?」

 

  魏无羡再次会错意,只道是金凌看见蓝景仪挨了四十下戒尺,心有警惕,深怕触犯姑苏蓝氏家规后真的被含光君处罚,笑咪咪拉起少年的手硬是把酒塞给他,要他尽管放心。

 

  「不会、不会,含光君知道是我给你喝的,铁定不会罚你,再说了,两个大人聊天谈心怎么可以没有酒来相伴,那多无趣啊!而且这天子笑可是举世难得的好酒,醇厚迷人、入口滑顺不辛辣,你没有尝过,铁定会被人取笑白走了姑苏这一遭!」

 

  被他一番天花乱坠的说词唬弄得有点发懵,金凌想想,之前金光瑶开办清谈会时,哪次宴席不是备了许多从各地采买来的上等好酒,一坛接一坛的开,供玄门百家尽情畅饮,现在他已经是兰陵金氏家主,也不是小孩子了,没道理不能喝!

 

  见小朋友战战兢兢的抿了一口后就亮了眼,把自己倒的那杯一饮而尽又来讨,俨然也是个小酒虫,魏无羡开心想着自己终于找到了酒伴,很是欢快的又给少年斟满。

 

  「喏,很好喝对吧?清香扑鼻又不呛喉咙,喝到肚里暖洋洋的,舒服极了!」

 

  频频点头,表示对魏无羡那番话的肯定,金凌第二杯黄汤下肚,魏无羡还没察觉异样,又继续给他满上,努力劝酒,直到少年把第三杯咕噜咕噜喝进嘴里,放下杯子时,眼神已经开始迷茫涣散,甚至莫名其妙的傻笑连连,他才发现大事不妙。

 

  这哪是什么贪杯的小酒虫!而是个初次尝鲜又没酒量的小朋友!

 

  抖了抖嘴角,魏无羡莞尔想着小家伙比蓝忘机要厉害些,三杯倒,还在思索金凌的酒品会像他舅舅还是像他爹,然后想到自己根本没看过金子轩喝醉是什么样儿,瞧见小朋友拿着杯子、伸长了臂膀又来讨,连忙把所剩不多的天子笑藏到背后,摇手拒绝。

 

  「好了、好了,给你喝三杯就差不多了,这酒的后劲很强,你再喝下去,不止明天要闹头疼,搞不好连听课都没办法去了。」

 

  金凌可不乐意了,「碰」的一下把杯子重重搁在桌上,再次手指着魏无羡直抗议。

 

  「喂!你这人怎么出尔反尔啊?!刚刚不是说要我不用跟你客气,想喝就喝的吗?说话不算话,难怪舅舅那时候叫我无论你讲什么都不要听、不要信!」

 

  那时候?哪时候?是在清河的客栈里,江澄确认他的真实身份然后用紫电把他捆了那次吗?听听,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,再让小朋友喝下去不知道要闹得多疯,魏无羡怕金凌一个不高兴伸手来抢,偷偷的把酒坛往书桌底下推,嘴上也好声好气的安抚着。

 

  「哎呀,不是我小气,我哪知道你今天是头一回喝酒呢!如果让你舅舅知道我给你开了荤,还是这么烈的酒,铁定要骂死我了,说不定还要用紫电抽我一顿。」

 

  金凌撇了撇嘴,没好气的反驳他。

 

  「你跟我舅舅两个人不是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吗?舅舅说你不可能再回到莲花坞,以后大家各归各处、各走各的路,你还怕他来骂你、打你?」

 

  没料到金凌会如此直白,魏无羡闻言不禁愣了一下,颇为感叹的想,从前他和江澄两人事事意见相左,难得这次想法竟如此雷同。

 

  「也没到老死不相往来这么严重,就、彼此相安无事,各过各的日子呗,哎、横亘在我跟江澄之间的东西太复杂也太沉重,说再多你也不会懂的。」

 

  就算厘清了真相又如何?就算知道过往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后策划操纵的又如何?终归是他过于自信,给了别人可趁之机,导致温宁失控杀死金子轩,导致江厌离为了保护他、挡了一剑而香消玉殒,这些旧事血淋淋的摆在那儿,谁也无法视而不见,当作没发生过。

 

  没想到这句「不懂」像是条导火线,点燃了金凌心里压抑许久的困惑难过,他猛然跳了起来,语气听起来很是委屈,嗓音甚至溶进了些许哽咽。

 

  「对!我不懂!所以我想听你说清楚啊!我不懂你为什么一昧护着不相干的温家外人,甚至不惜跟我舅舅决裂、叛出云梦江氏!你跟我娘、我舅舅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?我听说过,以前你们三个人感情很好的!既然如此,他们对你来说,难道不是最最重要的家人吗?那为什么你没有优先替他们考虑一下?!」

 

  一长串的怒吼与控诉铺天盖地而来,猛然砸得魏无羡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,他张了张口又闭上,无论辩解些什么,立场不同、想法不一致,说得再多也是枉然,无法动摇金凌心里已然根深柢固的观念,最终他只是抿着唇,幽黑眸光低垂,让半阖的眼帘掩去那些不愿让人瞧见的伤怀与悲叹。

 

  毕竟,他是真欠了金凌许多。

 

  等了许久却得不到只字片语,金凌又扑通坐倒,已经醉迷糊的他像个闹脾气的孩子猛扯着魏无羡的衣袖,眼里氤氲着水光。

 

  「你说话啊!你为什么不说话?刚才蓝景仪告诉我,你带着他们去夜猎、去捣山魈窝、去吃馆子庆功,教了他们很多很多东西,和含光君云游回来,偶尔还会带些小礼物给他们,你知不知道我听得有多羡慕!」

 

  迎着魏无羡惊讶不解的表情,金凌的眼泪像珠串断了线直往下坠,他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擦抹着,继续倾诉,他清醒时绝对不会对别人开口的心里话。

 

  「要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就好了,我就不会变成没爹没娘的孩子,舅舅也不会孤单一个人守着云梦,你会待在莲花坞、做我的师叔,像对蓝思追他们那样,教我射箭、带我夜猎、讲很多趣事给我听,那么,我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……」

 

  说到最后,金凌再也忍不住放声哇哇大哭,像是要把心里埋藏已久的委屈难过全都发泄出来,哭得魏无羡心有不忍也哭得他手足无措,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平时的舌灿莲花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,只好轻柔抚摸着金凌的头,一下又一下。

 

  直到他不晓得是哭累了还是酒劲发作,睡倒在自己腿上,魏无羡解下外衣给金凌盖好,再伸长了手从靠墙的五斗柜里取出一条白帕,把那张涕泗纵横的脸擦干净。

 

  拉出藏在书桌底下的天子笑,魏无羡仰头一干而尽,忽然觉得,这酒的味道,多了几分他讨厌的苦涩。
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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